武臣便欲侵燕,親率張耳陳余諸人,出駐燕趙交界處。早就有探馬報告韓廣,韓廣怕趙兵入境,急令邊境戒嚴,增兵防守。張耳陳余,目知燕境有備,擬請武臣南歸,徐作后圖。偏武臣志在得燕,不肯空回,耳余也無能為力,只好和武臣一起駐扎。只有彼此分開營帳,除有事會議外,各守各營,不嘗同住。武臣獨有異想,甚至想潛入燕界,窺探虛實。他們只怕聽到余二人的勸阻,不愿意和他們討論。他們放大了膽,改裝得很容易,打扮成平民,勾勒出幾個仆人,甚至出營偷進了燕境。燕人日夜巡邏,遇到閑人出入,都要盤查底細,才能放手。不管怎樣,冒冒失失失的趙王武臣,闖將進去,即被燕人攔住,向他調查。武臣言語支吾,已被燕人懷疑,其中還有韓廣親卒,奉命助守,明明認得武臣,大聲喊道:“這就是趙王。快快拿住!“道言不絕,守兵都想爭功,七手八腳,來綁武臣,武臣還想分辨,那條鐵鏈已經套上頭頸,像鳳陽人戲猴一樣,隨手牽走。咎由自取。余外仆從,大多被拘留,有兩三個更狡猾,轉身離開,奔回趙營,報告張耳陳余。耳余兩人,都吃了一大驚,以為自己救不了,互商多久,別無選擇,只能選派辯士,往往說燕韓廣,愿意把金銀珍寶贖回趙王。去使返報,談到燕王索割土地,必須把趙國的一半,讓給他,方肯放回趙王。張耳道:“中國的土地,也不是很寬,如果割掉一半,就不會成為一個國家。怎樣才能允許這件事!陳余道:“韓光本趙臣,卻沒有香火;以前送家人的時候,也應該知道自己的感受。今天,他們被當作書來批評,讓彼知省錢。他們只能允許一兩個城市。他們怎么能割界一半?書生迂論。張耳猶豫了一會兒,委實不行,甚依陳余言,寫好書信,復遣。那知待了幾天,再也沒有復音,再派幾個人去探索消息,還是沒有報道。后來逃回一個人,說是燕王韓光,貪得無厭,不但不允許請求,反而把我所遣各使,陸續殺死。頓時惹惱了張耳陳余,恨不得驅動大眾,殺入燕境,將韓廣一刀兩段。但轉想投鼠忌器,如欲與燕開戰,勝負不可預測,反而先送趙王生命。兩人撓頭挖耳朵,想了兩三天,終于沒有什么好策略了,忽帳外有人報道:“大王回來了!張耳陳余,又驚又疑,趕緊出營探望。果見趙王武臣,安然下車,后面隨一御人,從容入帳。兩人似夢非夢,不得不上前相迎,擁入營,詳細詢問情況。我也渴望問清楚。武臣笑著說:“兩卿可問明御夫。兩人旁顧御者,御者將救王計策,說明底細。
原來御人本趙營是個戰士,但在營里充當火夫,炊川以外,別無他長。聽說趙王被掠,張陳兩將相,束手無策,他卻顧語同行道:“我若入燕,包管救我王,安載回來!同齡人忍不住失笑道:“你一定要去找死嗎?想象十幾個人,奉命去燕,都被殺了,你有什么本事,能救我王?“戰士不和多言,竟換了一番服裝,悄悄地奔向燕營,燕兵即將被他拘留,戰士說:“我有事要報汝將軍,休得無禮!“燕兵不知道他的起源是什么,但他不敢被束縛,把他帶進了營地。卒一見燕將,作了長鞠,便開口問燕將:“將軍知臣是怎么來的?燕將道:“汝系誰?“臣系趙人。“直認不諱,確實有膽有識。燕將說:“汝既是趙人,無非是說客,想迎趙王。“將軍可以知道為什么張耳陳余等人。"陽開一筆妙。燕將說:“頗有賢名,今天想也無奈。“將軍能知道他們的志愿嗎?燕將道:“也只是欲得趙王。戰卒啞然失笑,吃得有聲,好做作。燕將怒道:“怎么可笑!“我笑將軍未知敵情,我想張耳陳余,與武臣并攏北行,唾手得趙幾十城。他們不想稱王嗎?但由于初得趙地,未便分爭,論起年齡資格,應推武臣為王,因此先立武臣,暫定人心。今趙地已定,兩人想平分趙地,自立為王。可巧趙王武臣被燕拘留,這是天假機會,足償彼愿。假裝是遣使,求歸趙王,暗中巴不得燕人下手,立殺趙王,他好分趙自立,一邊合兵攻燕,借口報仇,人心一奮,何戰不克?若將軍再不知悟,中他詭計,眼見燕為趙滅!三寸舌賢于十萬師。燕將聽了,頻頻點首,待卒說后,便道:“據汝說,還是放趙王為好。正要你說這句話。卒道:“放與不放,權在燕國,臣何敢多口!又做一個陽光越好。但是為了燕國計,不如還趙王,一能打破張陳的詭計,二能永遠讓趙王感激,就讓張陳逞刁,有趙王從中牽制,還有何暇圖燕!明明為自己計,反而為燕國計,真好利口。燕將乃進白韓廣,韓廣也信為真情,于是放出趙王武臣,依禮相待,并給車一乘,使卒御王還趙。張耳陳余,窮思極索,反不如一張利口,也感到驚嘆不置。乃拔營南歸趙王武臣,馳回邯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