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好,又和大家見面了。今天小編為您帶來一篇有關歐陽修的文章,希望大家會喜歡。
宋代大文豪歐陽修的《醉翁亭記》一直是讓人記憶很深刻的一篇文章,從來沒見到過百姓能和當地太守一起出游,玩得這么開心的。歐陽修自稱“醉翁”,其實很難想象,當時的他還不到四十歲,而且看起來真的就是醉“翁”,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子。歐陽修身在官場,但是為什么會這么早就滿頭白發?

歐陽修是少白頭,30歲就有了白頭發,40歲頭發已經全白。那年外放回京,頂著滿頭白發,滿面皺紋從御階下過,把宋仁宗看得眼淚都快下來了:“卿何老如是!”
歐陽修自號“醉翁”時,才不過36歲啊!對于“老”這回事,他實在是比別人更早就體會了。他早就知道了,天命有多無情,人意有多卑微,聲名有多速朽。
如何解此無解之愁呢—賞花、喝酒,聽歌姬唱歌,和朋友們熱鬧地說笑……
歐陽修很愛這個世界,愛文藝,愛花朵,愛美,還愛年輕人身上蓬勃的朝氣,愛這個國度……可世界對他并不特別友好,上天給了這個熱衷于美的人一個并不好看的外表。
他瞇著個近視眼,齙牙,臉比耳朵還白,弱不禁風地站在那里,年輕時也不過如此,老了更不必說。跟美女們在一起,與其說左擁右抱,不如說是被劫持。算命的倒說他這是異相。但不相識的人看,他就是個糟老頭子。

古人很注重男人的外表,晉朝人對時代美男的津津樂道就不用說了。直到宋朝,男人們還是要精梳頭,細挑衣,頭插時令花枝,腰懸玉佩,拿著把扇子搖啊搖。而歐陽修呢,只能走氣質路線,以人品和才華取勝了。估計還有溫柔體貼——他和三任妻子都恩愛甚篤,可惜前兩任很年輕就病死了。
接連兩次喪偶,外加一次喪子,自己身體也差,心底藏著的凄惶就更多了。歐陽修在洛陽待了三年,24歲到27歲,最青蔥最快樂的日子。可就在這繁花滿城里,藏著哀音。
后來,他從洛陽調回京城,還沒站穩腳,便因替范仲淹說話,被貶往湖北宜昌,一待就是六年。離開洛陽時,被離情別緒困擾著的歐陽修想起了一個可怕的命題:人生自是有情癡。生而為人,為萬物之靈,天生被感情這個東西控制著,那么癡纏,又那么脆弱。僅僅是離別,就能讓人慘痛成這個樣子,一個人死于心碎多么容易……
離歌就不要再翻著新唱了,唱得人肝腸寸斷。我想必須要這樣,要盡情地欣賞洛陽的牡丹,看得飽飽的,記在心里,才能夠了無遺憾地告別這里的春風。歐陽修認為,人生本來就是殘缺的,正因如此,才要放開身心,去擁抱眼前能夠擁抱的一切。
這就是歐陽修對于人生交出的答案。他也這樣做了,把一生的每件事都做到了極致:為文,他是文壇領袖,詩詞歌賦散文無所不精;為史,他編撰了《新唐書》《新五代史》;為官,他是三朝重臣元老;為政,他清明務實,選拔人才不遺余力;為藝,琴棋書畫樣樣都能,還是金石文字專家。
他的一生豐美如此,許多普通人加在一起還不及他的十分之一。他滿意了嗎?不再為“有情癡”的人類心靈所苦了嗎?不知道。只知道,在后來的歲月流逝、人事代謝、聚散匆匆中,洛陽的花被他一再地想起,一再地吟唱,象征著青春與美的花朵,在他的生命里重重疊疊,盛開到盡頭。

貶謫滁州,就是寫下《醉翁亭記》那段時間,公務之余,他讓下屬在官邸四周種了無數的花,并在公文上批示:“淺紅深白宜相間,先后仍須次第栽。我欲四時攜酒去,莫教一日不花開。”嚴肅的政府機關,就這樣被他弄得花團錦簇,蜂來蝶往,頭發花白的他坐在里面,樂顛顛地端著只酒杯。
真滑稽,可也真是讓人肅然起敬。
“我要這花開到永遠。”這是以有涯向無涯挑戰,是一種疲憊生活中不死的英雄夢想。這就是歐陽修的絕代風流。